第214章真相残片(1 / 4)
海风拂过茂密枝桠,穿过密密麻麻的墓碑,带来一阵阴森冷意。
雷宋曼宁的座驾刚刚消失在墓园拐角,齐诗允脸上那层哀婉脆弱的面具便瞬间剥落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如猎豹的敏捷与速度。
她谨慎环顾四周,确认再无他人后,立即闪身到墓碑后方,利落撕下防水胶布,将那个小小的录音设备紧紧攥在手心,仿佛握着能解开一切谜团的潘多拉魔盒。
没有片刻停留,齐诗允几乎是跑着离开坟场。她在路边拦下一辆红鸡,气喘吁吁报出花园道公寓的地址。
一路上,她紧握着那枚微型设备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,混合着即将揭开真相的激动与难以言喻的恐惧。而外套口袋里,被调整至静音的手提震了好几次,但她无暇顾及。
回到公寓,反手锁上门,背靠着门板深吸了好几口气,女人才勉强平复了些许要破体而出的紧张。
她拉上窗帘,拧开台灯,快步走到书桌前坐好。
颤抖的双手取出手袋里的录音设备,连接上专用的播放器和头戴式耳机。
当冰凉的耳罩覆盖住耳朵的瞬间,世界仿佛被隔绝开来。空寂的听觉里,心跳声仿佛与幼时记忆中的节拍器同频。
“叮、嗒…”
“叮、嗒…”
“叮、嗒…”
指尖下压,她按住播放键快进,空气中,只剩下她自己急促的呼吸,还有即将响起的,来自过去的私语。
片刻后,耳机里先是传来一阵略嘈杂的风声,紧接着,是女人轻微又带着哽咽的呼吸声。
雷宋曼宁声线低沉却清晰,这一刻,仿佛就贴在她耳边倾诉:
“晟哥…我回来了。”
一声叹息,悠长而哀伤。
“时间过得真快,二十一年了……”
她的声音透过藏在碑后的设备,带着穿越几十年的恍惚,清晰地传入齐诗允紧戴的耳机里。
“北京……变化好大。”
“但我还是找到了那里,前海西街,齐家老宅。”
听到这里,齐诗允的呼吸骤然一紧———
齐家老宅?
那个只在父母偶尔的交谈和泛黄照片背景里出现过的祖宅…怎么会…?
而此时,雷宋曼宁的声音更低沉,像是在说一个只有她和齐晟能知晓的秘密:
“我把它买下来了。”
“虽然只是通过基金会操作和文物单位合作…获得长期使用权,但是…我终归把它买下来了,你也可以安心了。”
“院子几经转手,荒芜得厉害…可那棵西府海棠还在。我站在下面,好像还能闻到当年的花香……”
话音落下,齐诗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那是她记忆里,唯一一次遥远的北京之行。
刺骨的风雪,五开间府门,绿琉璃瓦歇山顶,大大小小却错落有致的屋宇……还有院子里那棵,枝桠光秃秃却依旧能感受到蓬勃生命力的、让她仰头看了许久的大树……
“那时候,你带着佩兰和诗允回去,在族老面前周旋……那么难,你都扛过来了。可现在……”
录音里的声音突然哽咽了,雷宋曼宁似是有些啜泣地低声道:
“现在我却只能用这种方式,守着这点…最后的念想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都是我太没用……”
“如果当年我能勇敢一点,如果我没有让你看出我的绝望……你是不是就不会去碰雷义?是不是就不会走上那条绝路……”
“我们差一点就能走了…就差那么一点……”
女人的忏悔如同泣血,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,却也深深牵动着齐诗允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:
“晟哥,我见过诗允好几次,她生得靓,长得越来越似你,尤其是眉眼……”
“不过现在…不知道为什么…她好像和耀扬分开了…我心里…像被刀割一样。是我们造孽,却报应在了孩子身上……”
“我欠你的,欠佩兰的,现在又欠了这孩子的……你告诉我,我到底该怎么还?怎么才能让这种剜心的痛……轻一点点……”
雷宋曼宁的独白,在无尽的哀恸中渐渐微弱,磁带运行的滋滋声中,响起自己捧着花束恰巧走来的脚步声。
此刻,齐诗允眼眶里的泪水已经难以自控地滚落,她猛地摘掉耳机,发泄似地砸向桌面,摔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就像是无法再多忍受一秒那声音里蕴含的情感重量。
世界重归寂静,可她的脑海里却喧嚣得要炸开。
那个在她记忆里温文尔雅、对家庭负责、永远带着温暖笑容的爸爸…他的完美形象,在这一刻,被这段录音残忍地摧毁重构。
原来,他心中…一直藏着那样一段刻骨铭心、甚至不惜为之付出生命代价的深情;原来,他带着她们母女回北京处理祖宅时,心底还萦绕着另一个女人的身影;原来,他最终的悲剧,并非全然无辜,而是源于一场为红颜搏命、飞蛾扑火般的报复……
这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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